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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告白劇情解析

尚之範 人氣:3.17W
漫長的告白劇情解析

劇情解析如下∶

        講述一對性格迥異的親兄弟立春、立冬共遊日本柳川,去尋找兩人少年時代共同愛慕的女子,她也叫柳川。哥哥立春熱情灑脱,話多且花心,弟弟立冬孤獨憂鬱,深沉且細膩。隨着他們的再次相遇,很多過去故事的真相浮出水面。影片延續了張律一貫輕盈浪漫的美學風格,展現了成年人之間靜水深流的細膩情感,過去與現在交融,記憶與想象重疊,如一首撲朔迷離、如夢似幻的情詩。

時空交集中的記憶與愛情

《漫長的告白》的創作靈感來自張律對於柳川的印象。柳川是日本福岡南部的一座城市,多條運河使它有了“水都”和“九州威尼斯”的美稱,運河兩岸楊柳依依,柳川的意思就是柳樹下的河川。街道上人煙稀少,空闊而又寂寥。張律行經此處,來往共計十餘載,與這裏的朋友結下情感的紐帶。在生活瑣碎的片段、一張張具體的面孔與空間發生連接的時候,他站在河邊,聽到寂寞深處細微的聲音變得強烈,凝神眺望,便產生出創作的慾望:如果這座城市迎來了一個與它同名的女孩子,將會發生怎樣的故事

張律把中年人的生活洞悉與惆悵嗟歎放進電影中,讓五十多歲的眼光透視十五歲的軀體,以上帝視角觀看曾經的自己與他人,在進進出出的自由中,用影像呈現記憶與愛情的關係,於是我們看到一個個散漫、隨性又不失風趣的人物悉數登場,他們遊走於北京、倫敦與柳川,追憶往事,心懷春夢,在分不清是現實還是想象的混沌中,讓觀眾的真情實感與電影空間發生化學反應,去感受符號指涉的深層美學意象。

《漫長的告白》對記憶、夢境與想象的表達,讓人想起《小城之春》與《去年在馬里昂巴德》。《小城之春》用五個演員表達了四角戀的糾纏與家國衰破的大時代格局,女主角周玉紋夢囈般的旁白,除了自訴心聲和行動外,還有描寫他人心聲和行動以至景物的全知視點。《去年在馬里昂巴德》用一種現實與記憶穿插的方式勾勒了男女主人公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糾葛,故事表面是一個男人在不停用他們曾經的戀情説服女人,實際上是男人用鬼魅般的獨白詢喚女人的回憶、潛意識和內心時間。張律影片中時間與空間的任意跳切是通過言語的交叉敍事實現的,碎片化的時間和記憶模糊了當下的時間,從而突出了人物的內心時間。和一個愛了很久的人在一起,在柳川,用一條河串起過去、現在與未來,這樣的時刻恐怕就是夢寐以求的幸福時刻吧,因為幸福本就伴隨着痛楚,立冬與阿川對此都感同身受。

影片的末尾,阿川回到北京去看逝去的立冬的卧室時,裏面的東西已全部搬空,只留下一張木質牀架,她蜷縮着躺在牀上,陷入巨大的空白。不想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跡的立冬,最後還是在錄音磁帶上留下了阿川的歌聲,那是她在後海、倫敦與柳川經常唱的歌曲。歌聲把空間有機地聯繫起來,讓人物的情感在其中自然流動,我們發現在被建構起的情感空間中,兩人從來就沒有分開過。

《漫長的告白》把難以釋懷、刻骨銘心卻又無法表白的愛還原成生活的細節與常態,夾雜着幻想、回憶和夢境,有着李商隱“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的悵惘與無奈,是《慶州》《春夢》《詠鵝》半真半幻、亦輕亦重風格的延續,當然,也有着《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般的令人唏噓。那些呢喃、那些絮語,那些歌聲,那些廢話,如同水上的波光點點,真真假假,如夢似幻,閃爍在水都的浮光掠影之中,清澈而又舒緩,給人一種唯美浪漫的情愫,在每個人的心中蕩起漣漪,讓人反觀自身,回味無窮。時間如流水,《漫長的告白》則在水上留下痕跡,立冬和阿川之間橫跨20多年深沉無言的愛情,一如太陽、月亮照耀下的一道白光,深挖下去,水的底部是一座迷宮,舒緩流暢之間,自有暗流洶湧。

“閒筆”中的吟詠者

張律是一個善用“閒筆”來調節視聽節奏、擴大敍述空間、延伸時間與增加情趣的導演。

《漫長的告白》中的女主角是倪妮飾演的柳川,男主角是張魯一飾演的立冬與辛柏青飾演的立春,但影片中的幾個次要人物作為“閒筆”對劇情的催化、發展有着重要作用。中野良子飾演的居酒屋老嫗有着不為人知的過去池鬆壯亮飾演的中山大樹對自己為女兒犯下的過錯耿耿於懷中山大樹的十五歲女兒是阿川的歌迷,與阿川有着非同尋常的友情。這三個角色好像一條條綿密的暗線,織就遠超兩個小時之外的時空之網。阿川是中山大樹的“她”鄉,也是故鄉,是中山引領阿川來到了柳川,之後立冬、立春兩兄弟才聞“川”而來。三個女性角色構成少年、中年與老年的女人鏡像,一如老嫗所説,每個年齡段都有着各自的可愛與美麗,少年叛逆、中年彷徨、老年篤定。女性就是“地母”,承載着鄉愁,她的特質是善良、包容、隱忍、堅強。十五歲少女的經歷也是阿川的經歷,父親缺失,漂泊流離,而她們最後都會像老嫗那樣,變得不再孤獨、寂寞,與大地連為一體,有着無窮無盡的力量。

影片的聲音運用異常豐富,對白與台詞包括中文、日語、韓語和英語,突出了影片的在地感、流動性與人物的情感內驅力。阿川雖然在日本,卻不大説日語,反而是立冬,在北京學過兩年日語,居然可以帶着哥哥去日本尋愛,為了阿川“再也不説北京話”,時隔二十年再見,他仍立刻聽得出她“口音變了,聲音沒變”,而韓國遊人的一句“愛亦梅花,吾將離去”則道盡立冬的悲歡情愫,可視為他命運的註腳。主題曲《秋柳》歌詞來源於李叔同的詩,與《送別》有異曲同工之妙,“想當日,綠茵茵,春光好”,婉轉的旋律響起,阿川與立冬、立春二十年後的重逢如夢一般飄渺,而“一思量,一回首,不勝悲”像是對舊人舊事的一絲眷戀,也像是對蒼涼歲月的一聲歎息。《月亮代表我的心》《南屏晚鐘》與列儂的《Oh my love》等歌曲,作為影片的有機整體,照亮了人物的情感世界。如同《詠鵝》《春夢》,《漫長的告白》中也加入了倪妮的舞蹈,舞蹈好像一種儀式,調控着電影內外的情緒,讓人們隨着劇中人物進入時空穿梭的境地。

與張律以往的作品相比,《漫長的告白》弱化了原來的“蔫壞”與鋭度,有從關注現實到關注個人情感的轉變,但是導演還是力圖在温潤與綿柔中加入對社會的反思,如影片中反覆提及列儂與小野洋子,用導遊的講解説起柳川是小野洋子的故鄉,列儂是柳川的女婿,列儂與洋子代表的就是先鋒、叛逆、愛情與和平。而多次被片中人物談論的日裔英國小説家石黑一雄,擅長寫那些在遺忘和回憶之間掙扎的個體,試圖從迷霧中辨別這個世界的輪廓,在理性匱乏的時代找到寫作的能量,在社會大變局中從情感層面為創作帶來新的視角。這些符號性的人物體現了導演的意圖,為影片增添了別樣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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